黄花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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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may say that I'm a dreamer ,but I'm not the only one . I hope someday you'll join us ,and the world will be as one ."

Sunday 6 March 2011

烈火莫熄时期顺势而起 学生运动迈向跨族合作



作者/本刊实习记者黄翠妮 Oct 08, 2010 11:50:48 am

学潮翻涌系列(二)

【本刊实习记者黄翠妮撰述】1998年的一场烈火莫熄,划破了马来学生运动长达十年的寂静。

12年前的那一场壮烈的政治运动,为十年后的政治改革、社会要求和平,自由和民主奠定基础,烈火莫熄运动的代表人物安华依布拉欣(Anwar Ibrahim,左图)已是现在的国会在野党领袖。这场政治运动掀开马来西亚政治的新页,同时让马来西亚沉寂已久的学生运动死灰复燃,更让学生运动迈向跨族群的合作。


1997年的亚洲金融风暴,导致首相马哈迪和副首相安华意见分歧,安华被革职后,举办了一场又一场的烈火莫熄集会,直到安华在《内安法令》下被捕、被全国总警长挥拳殴伤,再到鸡奸罪名成立,期间的贪污舞弊、朋党主义、警方滥权一一浮上台面,马来西亚青年与学生民主运动(学运)前组织秘书李凯伦说:“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许多在籍的大专生,看到社会的问题,包括人权问题,一个副首相(安华)也可以被打到黑眼圈。”

这样一个崭新的社会风气,将马来西亚学生运动推向高潮。烈火莫熄时代的学生运动,让失去多年的跨种族合作再次重现。虽然在烈火莫熄之前,已经有全国回教学生协会(GAMIS)、马来西亚国家回教学生学会(PKPIM)以及马来西亚回教青年阵线(ABIM)等学生组织,可是当时华裔学生搞的是学生华裔理事会和华文学会,与其他组织之间的交流甚弱。

促成跨族群合作


李凯伦在接受《独立新闻在线》的访问时,回忆起1999年的4月14日安华鸡奸案下判的前一晚,即4月13日,学运发起了黑色14(Black 14)烛光晚会,他打趣地说:“学运与马来学生组织合作初期时,彼此还存有猜疑,大家都在质疑我们会不会临时看到警察,而害怕就跑,结果那一晚他们‘放飞机’,不过他们有派人来监督。”

结果,烛光晚会并没有顺利举办,警方和内政部官员还抢夺李凯伦和学运的同伴们的布条,唯警方没有逮捕任何的人,不过这一切都被派来“监督”的同学看在眼里。那一夜以后,学运与其他学生组织开始建立起彼此的信任和联系,不同种族学生组织之间的合作也相继成形。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一次又一次的突破,促成了全国大专生联盟(Solidariti Mahasiswa Malaysia)的成立。这个跨族群大专生联盟成立的渊源,可追溯到1998年学生运动的历史背景,李凯伦(左图)说:“以前是先有全国学生理事会(MPM),然后再把合作转换成GMMI,跟着就和总警长展开和平对话,那时候有不同的种族,久了大家比较有默契,大家也对学运也比较了解、有信心。”

为了反对政府引用《内安法令》逮捕及扣留政改领袖的不民主行径,全国大专生成立了全国大专生废除内安法令联盟(Gabungan Mahasiswa Mansuhkan ISA,简称GMMI)。他们曾提呈备忘录予全国总警长诺利安麦,并曾在2001年6月8日在国家回教堂举行反对《内安法令》和平集会,其中有七名学生因此被警方援引《警察法令》起诉,此事件也被称为“内安法令7”(ISA7)。

在全国废除大专生废除大专法令联盟成立之前,1999年的4月15日,五位分别来自不同大专的代表,首次以不同种族的姿态,呈交命名为《迈向恢复国家公正制度的方向》备忘录给联邦法院首席大法官敦尤索晋,以表达大专生不满马来西亚皇家警察处理安华事件所采取的强硬态度,包括殴伤前副首相安华以及公正党副主席蔡添强等人,因此也引发了工大代表杨凯斌被校方援引《大专法令》提控事件。

学运展开文明对话

杨凯斌(右图)出席听证会当天,共有200名工大生以及其他的学生代表理事会代表齐集工大,举行和平请愿,声援杨凯斌,并在之前收集了1019个签名。杨凯斌事件后,学生要求社会改革行动陆续有来,同时积极打破种族之间的隔阂。李凯伦提到,当巫青团恫言要火烧隆雪华堂的时候,学运开始召集一些各族的年轻人抗议暴力,进行文明对话,增进各族之间的了解。

李凯伦说:“当时对话的内容包括为什么回教徒一天要祈祷五次,为什么回教女生要包头巾,马来人就问什么喝酒,为什么宗教换来换去,问为什么马来人很懒,为什么成绩那么烂也可以当医生,会不会医死人啊……大家便开始讨论这些问题,这些问题以前是很片面式的,就像你住在我隔壁可是我并不认识你。”

不过,当然1998年烈火莫熄时代并非学生运动首次的跨种族的合作,跨族群的合作其实早有先例的,从直落昂到打锡乌达拉到华玲事件,大学生声援的对象是“贫民”而非“马来人”,因此参与的大专生不乏非马来人。

虽说当时已存在跨种族合作,但是只局限于马大学生会以及社会主义俱乐部。当时存在的另一个组织马来语文学会以民族主义为基础,积极争取国民教育政策;而当时已存在的马大华文学会则以文化演出为主。所以学生组织斗争目标各异,所以当时的跨种族合作只是属于小众,还不能将之视为真正的跨种族的合作。

目前以跨族群合作形式出现的全国大专生团结阵线(SMM)是由全国回教学生联盟(GAMIS)、马来西亚全国回教学生学会(PKPIM)、马来西亚学生俱乐部 (KARISMA)、全国独立大专学运组织(KAMI)以及马来西亚青年与学生民主运动(学运)组成的。除了全国大专团结联盟,跨族群学生联盟尚有废除《大专法令》联盟以及青年与学生联盟。虽然我国的学生运动有寻求跨越单一种族的趋势和醒觉,然而可惜的是依然无法打破各族群学生只在自己的圈子活跃的窘境,就例如马来西亚青年与学生民主运动(学运)一直以来都是以华裔为主。

政治学者黄进发曾经说过,学生运动的“多元种族性质”,应该体现在其投入(Input)以及输出(Output)上,运动的参与者固然应该是多元种族的,关心的对象也应该是跨种族的,在多元种族的马来西亚社会应该是一个正常的现象,因为学运的热情是理想主义的,所以事先不设限或选择性的关心。因此,如何获得各族群的支持,凝聚一股巨大的力量,持续性地对展开批判和改革的理想,是当今学运必须克服的挑战之一。

回教运动取代左派运动

过后有20年时间,国内学运低迷,校园活动转向宗教,回教复兴运动影响马来学生;非马来人方面,则是基督教和佛教青年活动的兴盛。对回教学生来说,所有的社会改革和国民团结问题,都放在宗教的脉络下讨论。但回教学生运动也不是一致的, 1980年崛起的马来西亚回教青年阵线(ABIM)其实是回教学生运动中比较温和与主流的力量。无论如何,这类宗教学生活动本质是保守的。

政治学者潘永强在其一篇关于学生运动的文章分析道,1998年安华事件至今出现的这一波学运是政党政治角力的结果,但如果论视野、世界观、格局以及人生观,则没有之前的学运那么深刻和壮阔,大部分集中在校园民主的议题,例如重视学生会的竞选。优点是,现在的学运少了意识形态和民族主义两股包袱,可以比较从容地关心民主和正义的问题。

烈火莫熄以后,马来西亚的学生运动逐渐归于沉寂,大专生的焦点从以前的国家大事转为各自的利益关怀,大专生关心的议题仅限于废除《大专法令》等校园民主议题,甚少就其他国家议题表态。每每出现校方援引《大专法令》控告学生时,校园总会出现季节性且短暂的学运热潮。

在1969年8月31日,约有1000名马大生聚集在演讲角落声援因参与反首相东姑阿都拉曼示威而被捕的学生,出席的学生人数等于校园当时总学生人数的17%。目前正在专研马来西亚学生运动历史的年轻艺术工作者法米惹扎(Fahmi Reza)以这次的集会人数做了一个假设性的统计。

他推算,现在马大共有三万名学生,17%的学生等同于5100名学生,若以全国大学生人数来计算,约100万名学生(包括私立和国立的大学生)的17%就等同于6万8000名大学生,可是回看苏淑桦上法庭挑战《大专法令》违宪时,出席庭讯支持的学生,寥寥无几,学生连关乎自身权益的《大专法令》都视之而不见,更枉论学生对国事的关心了。


最近的四名国大生因到乌雪补选考察,而遭校方援引《大专法令》传召出席听证会,四名国大生最后诉诸法律,继苏淑桦后,成为大专生第二度挑战《大专法令》违宪的案例,虽然掀起了学生之间的涟漪,可是大学生谈废除《大专法令》已久,却总是昙花一现。还有被告在马大校园纵火、擅闯以及涂鸦的马大生,最近被高庭宣判无罪释放,两个案件恰巧在同一个时期宣判,学生运动的气势突然有了回温的感觉,可是有多少大学生关注这两起案件?

学生运动当前的挑战包括在风气云涌的国家局势中,是选择继续满足于校园的民主议题,或是走出象牙塔,重新和社会接轨?同时,自翊维护校园自主和校园自治的学运一直都是校园的少数,要如何确保其运作能够持续性地运作,而非昙花一现,对现有的学运组织来说,是一项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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